無宴

一个俗人。

© 無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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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我好想你

***名字暴露一切
***设定是他俩在一起,都毕业了,定居魔都
***很久以前的存稿被翻出来,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填完( ¯ᒡ̱¯ )و

楚子航拿着钥匙站在门前,却迟迟没有动作。

诺诺颇感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抱着手臂等在一旁。

十二个小时前,楚子航突然一个电话打给了她,请她用侧写帮个忙。

于是十二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在上海某处房产的门前。
而楚子航罕见地像是在犹豫。

从诺诺认识楚子航起,这个人留给外人的印象似乎只有战斗与准备战斗的两种状态,像一把最锋利的剑,出鞘必见血,行事风格也是如此,像现在这样犹疑不定她倒是第一次见。

楼道里有住户上楼,警惕地看了一眼这两个干站在门前的人,加快脚步上了楼。

楚子航像是才回过神来,朝她低声地说了声抱歉,将钥匙插进了门锁。门锁被旋转开的一瞬,他握着钥匙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随即,他们走进了这间房。

之前看楚子航的反应,诺诺还以为里面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神经紧绷了好一会儿,但踏入门内后一切都是沉寂的,没有任何声响,就像任何一户普通的房子沉默地迎接远归的主人。

目光所及之处是偌大的客厅连着开放式的厨房,东南角有楼梯通向二楼。

他们走到客厅,楚子航在沙发旁,目光缓慢地扫过屋内的每一样东西,诺诺在一楼随意走了一圈,边看边说:“一个单身男人住在这里,看上去离开了一段时间,这个人非常自律,甚至有点强迫症……”,她突然想到楚子航的钥匙:“——喂,别告诉我你住在这。”

楚子航点了点头:“是,两个星期前我去澳大利亚了,昨天刚回来。”

诺诺有点无奈:“那你找我干嘛?总不至于是遭小偷了喊我过来抓贼吧。”

“……不,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楚子航轻声说。

诺诺皱了皱眉:“什么?”

楚子航直视她的眼睛:“当时和我住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人。”

诺诺觉得自己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不可能!不同的人留下的生活痕迹完全不同,这间房子里我只看到了你一个人的风格,如果当时真的有另一个人和你住在一起,我不可能侧写不出来。”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移开,垂下的眼睑遮住某些沉沉的东西。

诺诺重新侧写,这次她去了二楼,把主卧次卧都翻看了一遍,然而从始至终都没看出有另一个人曾生活在这里。

“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室友人间蒸发了?还是你在玩我?”她忍不住质问道,尽管她自己都觉得第二种猜测更不可能,但是从楚子航打给她的那一刻起这整件事就一直被一种荒诞的感觉笼罩着。

“……他叫路明非。”楚子航说。

“……”诺诺很想扶额,“大哥这很重要吗?”他叫张明非、赵明非又有什么半毛钱关系吗?现在的重点难道不是搞清楚这个张啊不路明非到底去哪了吗?还是说他是什么宝可梦小精灵你一喊名字就能自己蹦出来的?

她揉了揉眉心:“好吧我们来捋一捋。这个路明非,是你的室友。你昨天回来却发现房子里一切有关他的东西都不见了。”

楚子航点点头。

“那么你一定试图找过他啦?可是没找到?”

楚子航又点点头。

“是电话打不通么?兴许是他把你的联系方式拉黑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我觉得可以让一个人从这个房子里完全消失,当然,前提是这个人需要有非常强的反侧写能力,抹杀掉他留下的一切痕迹——听起来好像太夸张了,有什么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你有通过别的方式找他吗,现在这个时代,找一个人是易如反掌的事——对了,芬格尔那家伙不就在这种事上很专业么?实在不行,动用你的A级权限,让诺玛帮个忙吧。”诺诺摊了摊手。

楚子航摇头:“没有,就像你说的那样,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消失了。”

诺诺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但是诺玛的档案里没有他,信息库里也没有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诺诺当然知道,在诺玛的信息库里都“查无此人”的话,那说明这个家伙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而且,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再记得他。”

“什么什么什么?你等会!”诺诺觉得事情的发展方向越来越诡异了,“什么叫’没有第二个人记得他‘?”

“你也不记得他了是吗?”楚子航轻声问道。

诺诺看着他,张了张口又闭上,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问:“楚子航,你是不是这次执行任务伤到脑子了?”

楚子航没有说话,但是诺诺敏锐地察觉到他现在是在死死压制自己的情绪,那双躲在薄薄的黑色美瞳下的黄金瞳似乎闪动着许多东西。

最终两个人谁都不能说服谁,诺诺摆摆手拒绝了楚子航让她在这里住一晚的提议。

“这房子太诡异了我可不敢住,我还是去住酒店吧。”她说。

送走诺诺后,楚子航在身后关上门,靠着门板慢慢坐了下来。

他把双手搭在曲起的双膝上,头低垂着。

过了很久,他才想起这个姿势是以前路明非经常做的,像一个被丢弃的人偶,颓丧而绝望。

他总是能看到这个师弟不轻易表露在人前的一面,不论是自暴自弃的绝望,还是狮子一般不甘而愤怒的眼神。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很想走过去拉他一把,让他从那个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甚至摸摸他的头,抱抱他。

也许是因为他们很像。他自己是一个尝过悔恨与孤独的人,燃着不灭的黄金瞳追逐那个狂风骤雨的夜晚,但是他却想尽力温暖这个师弟一点点——尽管也只不过是在面对黑暗时用“我是你师兄”这种借口把他挡在身后,跟他许诺说我陪你去打爆婚车的车轴。

这种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他并不知道。

他的废柴师弟变成了一个可靠、优秀的男人,穿着高定的西装、带着精致的腕表和袖扣,是敲敲桌子就能让全场安静的学生会主席——但是在他面前依然说着白烂话,依然信任地喊他师兄,依然在看到他时眼睛会微微地发亮。

他察觉到路明非对他的喜欢,因为他始终还是那个会采蒲公英的男孩,看见喜欢的人连呼吸都是愉悦的。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答案。似乎是很水到渠成的事,他没有太过纠结就接受了。楚子航的思路就像他的刀一样,锋利而直接。既然喜欢了,那就在一起吧。

所以他们在一起了。

他们住到了一起,搬家的那天路明非咋咋呼呼地在房子里跑来跑去,总是指着某个地方叫着“师兄你看……”“师兄这里……”,直到楚子航把他摁在沙发上一个深吻才安静下来。路明非抱着他的脖子,两个人躺在柔软的沙发里,他看不到路明非的脸,沉默了许久后只听到他说:“楚子航,谢谢你。”声音哑哑的,尾音颤抖。

楚子航在他发红的眼角落下一个吻:“我也是。”

他知道他对于一个家的渴望,因为他也是。

夜色已经在窗外降临,房间里一片昏暗。

突然响起的“铛铛”声回荡在狭小的客厅里,像是打破了某种魔法,楚子航动了动,抬起头来,看向那个钟楼形状的落地钟。

这个东西是路明非买回来的,因为他说很像卡塞尔学院里的那座钟楼。其实共同点也不过都是钟楼的样子,要说具体形状完全扯不上边。

但是他不说楚子航也知道,他挺想念在卡塞尔度过的那段时间,尽管不是上课就是屠龙。

那个隐秘在山中的混血种的学院,承载了那么多的回忆,它可以像任何一所普通的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大学,有被青藤缠绕蔓延的墙,有绯红色的鹅卵石路和城堡似的建筑,有年轻女孩飞扬的白色裙角,有羽翼能遮蔽天空的鸽群;它也可以是一座疯子的屠龙乐园,装备部时不时弄个小爆炸,冰窖里藏着所有关于龙族的秘密,每个人都拥有一双灿金色的黄金瞳。

也许还因为他也挺想念当初那个傻逼兮兮的自己,又寂寞又孤勇,整天在学校里吃吃睡睡,却也等着为了什么而把自己的命都豁出去的那一天。

楚子航站起身,费劲地有点像关节都生了锈。他按亮了灯,白炽灯柔和的光线一下笼罩了房间。他看着这个明明只有他一个人生活痕迹的地方,脑海里回想起的却全是他们两个人。

似乎每个角落里都有一个楚子航和一个路明非在说话、嬉笑、沉默。

似乎他们都在嘲笑他的孤家寡人。

他们刚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几乎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待在家里的时候更夸张,路明非时时刻刻都黏着他。

早上楚子航起来做早饭,路明非也跟着起床,但他肯定是没睡够的,于是贴在楚子航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腰,头搁在他肩膀上站着继续睡。楚子航弄好早饭了就把人送回卧室,他坐在床边看书等他醒来,路明非要握着他的手才能安心睡过去。

有时候楚子航陪着路明非打电动、看新番;有时候楚子航教他下围棋,路明非意外地学得很好,两个人各执一子对峙一局能下几个小时;有时候楚子航在沙发上看书,路明非就安静地坐在地板上拼图,2m*2m的大拼图,分成无数个细小的图块,他耐心十足地拣出一块放在空白处,神情像一位威严的君王俯瞰自己脚下的万里山河。

他们在夜晚关了灯,只有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映射进来,客厅里放蓝调或者爵士,赤脚踩在地板上,像喝醉一样相拥着慢慢摇晃,路明非会踩在他的脚背上,楚子航搂紧了他的腰,两个人贴得很紧,什么也不说,静静地对视。

路明非黑色的眼睛里好像有很多东西,可是他不说,于是楚子航也不问。

在有关路明非的事情上,他始终没法做到完全如旁观者般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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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13